「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
「哈…你就像依人的小绵羊。」
「阮爷,你怎么只脱掉裤子,你的上衣……」
没有回声,只有悉悉索索脱裤子声传来。半响,阮启川笑道:「我们就要合
而为一了,还有什么好羞的,你叫月儿,是吗?」
「是呀,月亮的月。」
「你现在可以脱衣衫了。」
「是,阮爷。」
于是,里面又传来脱衣声。
是月儿在脱衣衫
月儿真的脱光了衣衫,便闻得阮启川哈哈笑道:「玉人儿一般,太可爱了,
哈……。」
月儿道:「阮爷,把灯熄了吧。」
「熄灯?」
「是呀,外面看进来多羞人呀。」
「他们那个敢看,两只眼睛我挖一只。」
「我还是觉得不习惯嘛,阮爷。」
阮启川嘿嘿笑,道:「好,这头一夜我便依你的,我熄灯。」
「卟」的一声传来,正屋室里面果然黑了下来
脱衣挑逗,男的……
「哈……」
便在这复杂的声音里,突然一声尖叱「你!」
「嘿!果然有目的。」
吼声是阮启川的,他紧拉着大吼:「拿人!」
立刻,院子里传来厉叱声,三个汉子已围上西厢房。
西厢房住着老太太,三个男子往里面冲,正屋里也干上了,只不过不是男女
之间的战争,而是玩刀的搏杀。
月儿黑暗中突出刀,她的刀子往阮启川的肚皮上捕,只可惜她不知道阮启川
穿了牛皮甲,要害地方都护住了。
阮启川一掌拍落月儿的刀,黑暗中摸着裤子就穿上了身。
月儿也拿衣衫躲在另一边穿,她忿怒地道:「姓阮的,你原来穿着皮甲靠,
我应该抹你脖子的。」
阮启川嘿嘿冷笑道:「你没有机会,贱人,老夫早就看出你们来路了,那老
太婆看上去年纪六十多,一双手却又嫩得很,嘿……是不是段玉派你们来的?」
他曾经把元宝放在老太婆的手上,他便知道这对母女二人有问题了。
忽然,院子里传来怪吼:「围紧了,狠宰!」
另一声音道:「娘的老皮,也不打听爷们是干啥子的,也敢混来撒野。」
院子里传来一阵刺耳的金铁撞击,却是那老太太竟然冲不到正屋这边来。
原来阮启川这三个打杂的均是三船帮有份量的人物,虽然比不过「铁浆震三
江」白家兄弟那么高明,却也算得是二流的人物。
老太太连冲三次未冲过,正屋里右面的窗子「卟通」一声大震,一圈人影跌
出来。
「咚」是月儿的身子,她发出一声「哟」仰面喷出一口鲜血。
随之,阮启川跟出来了。
姓阮的吃吃冷笑,他站在月儿身边不出手。
他不必再出手了,因为月儿的身子正萎缩着往地上倒去,
那模样真凄惨。
只不过当她快要头着地的时候,猛古丁拔空弹起,月儿的双掌连环拍,有七
掌打在那矮汉的身上。
月儿厉声叫:「快走!」
「杀!」是管事的怒叱。
「啊!」
月儿又挨了一刀,但她却反身抱住另一大汉,老太大真刁钻,尖刀扫杀吃惊
地阮启川。
阮启川身子往左偏,老太太已经上了房,她逃了。
阮启川知道追杀不及,他走向月儿。
*** *** ***
老太太上了房,转眼之间不见了!
月儿中了刀又了一掌,她仍然拼命!
好怪对那老太太忠心,但看起来她是在行孝道,因为老太太是她娘!
月儿早就没有娘了,那老太太……
她见阮启川向她走来,立刻尖叱一声把抱紧的大汉往阮启川的身上推动去,
她立刻拼着最后一口气以弹,她往老太太去的反方向弹!
老太太往西,她往东逃!
月儿往东逃是为了要追兵来追她,她要以自己的命把敌人引来,以便老太太
能安然地逃走!
阮启川拨开大汉的身子,跃身去追月儿,只不过他刚站上墙头,忽然闻得另
一方向传来大笑声,那笑声当然出自老太太的口中,只不过此刻闻之却又是年轻
女子的声音,很细致,也似银铃!
上了年纪的女人,哪还会发出这种声音嘛!
于是阮启川立刻想到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段玉!
他早就应该发现段玉了!
他在老太太一双嫩手上就应该知道她就是三船帮上上下下一心要捉拿的克星
段玉!
他真的好后悔,当他听到笑声时候,他就感到自己被色迷了心窍!
他站在墙头上指向西,对赶来的人大吼:「快,我们一齐去追那老太婆,娘
的老皮,好似段玉!
「段玉」二字出口,几个汉子吃一惊,谁也不再多废话,立刻跃过墙往西就
追!
阮启川也追向西,他以为月儿中了他一掌,又了刀,她跑不多远的!
只不过他们几人追出江陵城,也没有发现那老太太的影子!
*** *** ***
「龙记客栈」后院里,月儿被抬放在床上,刘大夫已经给月儿服了「收魂丹」!
刘胖子对一边忿怒的段大姐道:「属下尽力!」
段大姐对朱掌柜冷冷道:「照我的计划,安排个小花船,这笔账叫高峰算记
在三船帮的头上!」
那朱掌柜忙应道:「立刻去办!」
段大姐对闭目昏死的月儿冷冷地瞧了一眼,她自言自语的:「这个月来你同
高峰的美妙日子……我知道,知道你……你姐妹都……被高峰制得……服贴……」
她的话只有她一人听得见!
她的话也带着酸不溜丢的味道!
她好像很想也同高峰来一套,她只是太忙了!
段玉忙于复仇大任呐!
于是,她匆匆地走了!
她走的神秘,谁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离去的!
*** *** ***
段大姐沿江岸走来了!
她爱憎分明不忘着警觉,行程改了道。|@最|新|网|址|找|回|-ltxsba@gmail.cCOMhttps://m?ltxsfb?com
段大姐此刻正往杨柳岸走来。
她还未到小船上,高峰已经站在小船头了。
高峰还是苦瓜脸一张,他等着段大姐开口。
段大姐没有开口,她只把头往江面转了一下。
高峰跳上岸,他仍然不说话。
段大姐面无表情,她走的很端正,就好像她是女皇一样有着种神圣不可侵犯
的样子。
二人一前一后,走的也匆匆,沿着江边的那条湿漉漉的小道,一直往下游走
了七、八里,只见一个浅泥滩地方搁着一艘小船。
25-04-12
高峰简直快要抓狂,他越过段大姐奔到小船边,他的双足沾满了湿泥,但他
毫不在意。
他拉住小船,只见小船上尽是各色各样的鲜花。
他怔住了。
他回视,看向段大姐。
他的双目中闪现的是怀疑眼光。
段大姐道:「小弟,花里埋着的是月儿。
高峰双目直视段大姐,道:「你怎么知道?」
段大姐道:「三船帮厚葬月儿,这件事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因为她改扮成老太太,而且她也在逃离时候又回头。
没有人追她,她便又回头,因为她要知道月儿是否已死掉。
她果然听到了阮启川的话。
现在——
高峰火大了。
他几乎恨透了段大姐,
段大姐为他制造快乐,她也给他痛苦。
高峰觉得痛苦远超过快乐,所以他恨段大姐。
段大姐从高峰的眼神中便知道了,她淡淡的道:「把月儿抱起来吧,我们不
用三船帮的厚葬,我们有我们善后的礼遇。」
高峰吼道:「为什么?大姐,为什么呀!」
段大姐淡淡地道:「这就是江湖,小弟,江湖上有许多事情是身不由已的,
更有许多必需加以忍耐的事情。当你在快意恩仇获得满意的补偿,那便是你所追
求的真正理想与幸福,小弟,切莫把短暂的欢笑当成永恒的幸福,因为江湖上永
远没有永恒。」
高峰不懂段大姐这一套,他只要星儿、月儿活着,所以他咆哮:「我不知道
你说些什么?」
段大姐道:「你会懂的,你以后一定会知道!」
高峰闻言,几乎晕过去了!
不料就在这时候,几条人影一般快地扑来,为首的那个怒汉——唔………
段大姐已沉呼:「阮启川,是你!」
她厉吼声中,一连五次侧仰,却见阮启川之叉利刃撒出一片极光,直往段玉
的身上罩去!
他厉吼如虎,道:「臭女人,死吧!」
两人在岸边交上手了!
另外三人,敢情正是在后街阮启川的小公馆侍候阮启川的人物,早已围上司
徒德了!
那阮启川以为眼前最重要的是先杀段玉!
段玉与三船帮有不共戴天之仇恨,杀了段玉,三船帮就太平了!
他如果找上那个年轻的,段玉也许就逃了!
而高峰!
高峰只把手按在腰带上,他不出刀!
他都快瘪死了,他只是冷沉地一边看热闹!
*** *** ***
段玉边杀边冷言,她很会说话!
她不立刻叫高峰出手,因为她要高峰自动出手,那样才够力量!
她边杀边道:「阮老二,你是个色魔,三江地界你糟踢不少姑娘!」
阮启川狂刺又厉笑,道:「老子对任何女人都有兴趣,只有你这臭女人除外!」
二人拼斗,高峰发觉段大姐的动作似飞鹰,她闪掠的实在高明,姓阮的如想
收拾段玉,一时还难以如愿!
那段玉又尖声叱道:「咋夜你剥月儿衣衫,只可惜月儿的心中没有你这老色
鬼,她出刀……嘿……只是你……太狡滑了!」
阮启川还不知道这是段大姐引他上当,他竟然吃吃笑着得意地道:「月儿的
一身白肉很细、也很香,若不是奉了你的命为刺杀老夫,我二人早就欲仙欲死了!」
高峰瘪透了心,他「抓狂」啦!
段大姐就发觉高峰快「发飙」啦!
但段大姐却突然尖叱「该死的畜牲!」
喝叱中,她腾身而上,二十七刀猛削过去!
段玉心中明白,这二十七刀伤不了阮老二,只不过她的目的是在为高峰制造
机会——制造出手的机会!
高峰本不打算了出手的,对阮启川而言,他放心了,他可没把高峰放在心上,
他以为高峰就算打从娘胎学武,也不见得是他对手!
然而,他估计错了!
高峰突然狂吼如狮,道:「杀!」
(十四)
那鬼也似的人影闪过阮启川的左后面,当高峰的短刀划过电火光石的一刹间,
阮启川顿觉项上一凉。他狂杀,却是三叉利刃被高峰的短刀「呛」的一声削断成
两节。
他抛刀,弹升,双手拼命地捂住自己的脖子,这光景真怕他的人头会掉下来。
他很会逃,他跃向附近一条小船,双足一顿,小船便往江中漂去,只见阮启
川双手鲜血自两肘处往下滴,他还吸着大气,小船漂向江心,才见一条双大船驶
来。
当然,另外三人也投江而逃了!
段大姐乐了。她笑对高峰道:「姓阮的人头未落地。」
高峰道:「大姐,我不想被他在我的脸上开刀,姓阮的怪刀十分利。」
段大姐当然知道,不过,能把阮启川杀得双手捧着人头逃,这已经令她很满
意极了。
她当然明白刚才高峰出刀横移动作几乎是一致的,这令她想到狗咬人的时候,
如果人用棒去打狗,狗就会双腿斜移往有利的方向横躲。
高峰的动作就是那样子。
而且他闪躲的恰到好处,因为阮启川的怪刀几乎只差半寸未削到高峰的脸上,
却被高峰短刀把怪刀削断。
*** *** ***
段大姐伸手去拉高峰,她关怀备至的笑道:「小弟,你真行,解了大姐的危。」
高峰无奈地道:「我本不出手的,可是这家伙太可恶了,连那种话也说得出
口。」
刚才阮启川的话也是段大姐诱他说出来的,段大姐的目的就是要阮启川亲说
出话来激怒高峰,那要比她说的话更有效地令高峰发火。
段大姐道:「小弟,你现在应该知道一件事情了吧?」
高峰道:「大姐是亲自陪着月儿前去冒险的,大姐也有保护月儿的手段,只
可惜姓阮的老狐狸,他把月儿弄到他的睡房里,而我……。」
高峰眼中在冒火。
段大姐又道:「我却被姓阮的三个手下人围住在外面,月儿大概失手了,她
被姓阮的一掌从屋子里打落在院子里吐血而亡,我……喉……」
高峰瞄眼嘲惹「你马上就『溜跑』了,是吗?」
段大姐道:「我可以对付老二,但另外还有三个人,我不急于报仇,我不能
有闪失。」
高峰瘪样地看着她。
段大姐说的对,报仇之事不能急,妥善策划方能达到目的,有脑筋的人是不
会作无谓牺性的。
段大姐当然是有头脑的人,而高峰早就知道段大姐这女人比谁都精明。
男人如果遇上这种女人,只有倒霉的份了。
*** *** ***
段大姐遥望向江面,她的面色真难看。
江面上来来往往不少三枪运货大船,她知道有一大半是三船帮的船。
她只要看到江面上的大船,她就咬牙怒视,在她的心中便也燃起了复仇的火
焰。
段大姐只要想到水龙,她便也心中一阵绞痛,她内心中的仇恨,江湖上又有
几人能了解?
段大姐就以为她的活着,便是为了要杀水龙,她只有为了这个目的才奔波在
三江地界之内。
*** *** ***
高峰拒绝再回到杨柳岸的小船上。
他几平不愿意再留下来。
段大姐并不勉强高峰,她就像十分关心自己亲小弟一样,问高峰:「小弟,
你不住船上住那里?小船上住着不是很安全清静?」
高峰不回答,他只摇头。
段大姐又道:「小弟,我不会叫你过着枯燥无味的日子,我会再选个比星儿、
月儿更美的姑娘来陪你。」
高峰憋怒地直甩手,道:「不,我不要再伤害那么善良的姑娘,我不配,我
算什么东西,我为什么不能善加保护她们?我是个无用的猪……算了,恐怕连猪
都不如!」
段大姐叹口气,道:「小弟,何苦如次自责?就凭借你的刀法,你可以随心
所欲,我相信星儿、月儿都了无遗憾,她们都崇拜你的。」
高峰道:「她们却都死了。」
段大姐道:「让我再补偿你吧!小弟。」
高峰吼道:「我不要,大姐,我受够了,如果我再有一个,我一定会抓狂。」
他咬牙咯咯响,又吼:「我已经快抓狂了。」
段大姐的心中几乎已经乐透了。
她就是要高峰这样,高峰如果情绪上达到将发疯的地步,水龙那一帮人也将
倒霉了。
她伸手拍拍高峰的背,十分委婉地道:「小弟,都是大姐不好,你发我一顿
脾气吧!我可以忍受。」
高峰叹口气,道:「大姐,我不敢。」
段大姐一笑,道:「你这样发火,便死去的星儿、月儿也难过。」
高峰道:「如果她们已变成鬼,大姐,我愿意变鬼去陪伴她们。」
段大姐双目一厉,沉声道:「没出息。」
她的威严立刻令高峰吃惊。
段大姐能驾驭那么多杀手,她当然有她的一套。
她如果发火,她的人都会吃惊。
高峰心里就在吃惊。这女人怎么一变似罗刹。
高峰瘪低了头。仰面婆娘低头汉,此刻正是这写照,女人仰面是恶婆,男人
低头没出息。
只不过段大姐更严厉,她怒叱高峰又道:「小弟,你不要忘了自己是个大男
人。」
高峰道:「是,我是男人。」
段大姐道:「男人就像你这样?嗯,死了两个心上人,就一败涂地不愿为人
了?」
高峰痕苦着脸,不想废话。
段大姐又道:「人既然死了,我们应该为死者做些什么,形式上的关切与痛
心,永远不能改变既成的事实,死亡,总是令人无奈的,你知道星儿、月儿的死
对我有多么大的打击?」
高峰猛抬头,他斜瞄着段大姐,他在等着段大姐再往下说。
段大姐又道:「星儿、月儿从五岁就跟在我身边,我把我最心爱最好的送了
你,这证明我是多么器重你。」
她似乎也在拭泪了。
段大姐从未在男人面前落过泪,因为她自以为泪早已干涸了。
这动作令高峰也难过,他也落泪。
于是,段大姐双臂一分抱紧了高峰。
两个人落着泪耸着肩,抽噎着好像十分伤感的样子。
至少高峰是真地哭了。
一个十五、六岁的青年,感情是十分激动的,他当然不会虚情假意。
段大姐自己不拭泪了,她替高峰拭泪。
她的话又恢复了平静,道:「小弟,我们只有用尽一切的方法,去毁了三船
帮,杀了那帮恶人,这三江天下便是我们的了,到了那时候,我们用水龙的人头,
奉祭星儿、月儿的在天之
灵。」
高峰不由得点点头,他还能说什么?
*** *** ***
段大姐缓缓松开双臂,她又低声的对高峰道:「小弟,三船帮的人多势大,
我们只有在暗中进行,但如果行事,却一定要听大姐的吩咐,乱来,只有坏事。」
高峰道:「我当然听大姐的。」
段大姐真是暗爽在心。
她就是等的这一天。
她也早已等着高峰的这句话。她等了两个月直到今天才等到。
她拍拍高峰,道:「小弟,大姐真高兴你终于明白事理了你也真的长大了。」
高峰道:「大姐,我为大姐效劳,我只杀三船帮的人,我不能忘记星儿、月
儿。」
段大姐道:「别再想那么多了,你不是已经在地道中见过那些死去的烈士们
吗?他们都是三船帮杀害的人,其中包括星儿、月儿。」
高峰心中猛一痛,他咬着唇。
段大姐又道:「我们要为每一个为我们死去的人报仇,我们早晚会取下水龙
的人头。」
高峰不由得用手摸一下他的短刀。
他已经习惯于摸刀的动作了,如果他出刀,那就如同电光一现。
他现在也有了杀人的心得,他觉得屠狼屠豹的动作,远比不过屠人的动作快
得多,因为屠人出刀善在机先,也许只快上那么一点点,就能掌握住胜利的果实,
否则,如果慢上一点点,自己就要失败。
而失败的代价太昂贵了。
杀手失败的代价是生命,恁谁也输不起。
*** *** ***
段大姐终于答应高峰不再住小船上了。
那是个令高峰瘪心伤痛的地方。
如果高峰仍然不答应当段大姐的杀手,段大姐一定会用尽一切手段叫高峰仍
然住在小船上,因为那样才能培养出高峰复仇的决心。
段大姐牺牲星儿与月儿的目的,就是要绑住高峰永远为她所用。
她如今已成功了,又何必再叫高峰住在小船上?
「小弟,你想住在什么地方?」
「山上。」
「你要住山上?」
「我在山中住惯了,我住了七年大山。」
段大姐道:「你准备住什么山?」
高峰道:「可以望见江面的地方。」
段大姐笑了。
她笑起来十分好看,甜甜的,一股子成熟的少妇型,是很诱人的。
高峰就不由得多看了好几眼——他是尝过甜头的。
段大姐很满意高峰的眼神,她吃吃地露齿而笑。
她知道高峰心里想着什么。
高峰一定在拿她与星儿、月儿作比较了。
她大方地挽住高峰,道:「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高峰道:「我不去小船。」
段大姐一笑,道:「你住高山上,我答应你去住在可以望到江面的山上。」
高峰道:「在那儿?」
段大姐道:「别急呀,总是大山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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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峰道:「是山洞吗?」
段大姐道:「开玩笑,我怎么会让你去当野人?」
高峰却重重地道:「我不怕吃苦,越苦越好。」
段大姐吃吃笑了。她搂紧了高峰往山中走去。
高峰要住在山上,他的目的当然是想忘了星儿、月儿,因为住在小船上只有
增加他的伤心。他无法忘了星儿,更无法忘了月儿,就算段大姐要再送他一更美
的姑娘侍候他,他也不敢再心留了。一个人受了那么大的打击,而且又是在短短
两个月内,这个人一定会发疯。
高峰虽然没发疯,但他已不敢再爱另一位姑娘,因为他真怕发疯。
一个发疯的人就等于是个活死人。一个发疯的人是不知道屎香屁臭的。
高峰强忍着心头一股怨气,他跟着段大姐往山中走。
他看着段大姐那女人味很浓的样子,心中又气又……
如果说他不恨段大姐,那是骗他自己。他恨透了段大姐,他甚至想杀了她。
然而,他又想到段大姐是如此关怀他,照顾他,就只能瘪笑着算了。
*** *** ***
段大姐很愉快,身边有高峰这种高手,她的计划就更接近成功。
她的计划就是要毁了三船帮,也就是杀了水龙.
她仍然挽着高峰,笑意挂在她的面上,说出的话柔柔地比个姑娘家还嫩。
高峰就以为段大姐虽然不是十八姑娘一朵花,也顶多二十吧!
「小弟,你喜欢住在山上,你是住高一点?还是住在近江岸?」
「半山上吧!」
段大姐道:「我们绕过去,你看那里山势够雄伟吧!」
高峰道:「我只想静静地住在山上。」
段大姐道:「那山虽非什么名山,但北去五百地便是襄樊,站在小山坡往北
看,涛涛江水足下过,在这八百里地的三江地面上,你知道大姐多么痛恨三船帮
吗?」
高峰道:「水龙一定有什么使大姐恨之人骨的地方?」
段大姐道:「我饶不了他。」
段大姐提到水龙就发火,她的笑意便也立刻消失了,女人……女人若恨一个
人,她会恨之入骨的。
高峰就看得了出来,段大姐这种女人很特殊。
他以为,段大姐这种女人既高傲又独霸,如果听她的,你会得到你意想不到
的好处,如果得罪这种女人,那便是给自己过不去。
高峰虽然恨段大姐,但他也不打算得罪她,「惹熊惹虎,不能惹兄查某」他
可没有忘。
*** *** ***
果然前面一片好风光。
有山有水当然是风光妙。
山不高,水却滚滚而流。
小山阻挡住从三峡奔流而来的江水,在这儿看上去一泻千里架式。
山虽然不高,有仙则灵。
这座山是不高,但却真的住着吕仙道观就在附近,而主持道观的道士却是杀
手白可染
段大姐当然不会把高峰带上吕仙道观,她把高峰带到另一个半山腰处。
那儿有个打柴的,是个六十不到的小老头儿。
小老头儿正在门前抽旱烟,忽见段大姐与一个年轻人走来,忙着上前打招呼。
段大姐只两句话便把老者支开了。
她对老者道:「老朱,你去城里吧!」
他连收拾也免了,真干脆,就好像这地方本来就不是他的一样。
段大姐道:「去『龙记客栈』,想喝什么酒你一家子人供你喝个够。」
老者吃吃笑了。
他也往山下走着。
是的,「龙记客栈」的掌柜也姓朱,他们早就是很要好的朋友了。
高峰有些麻木的样子,他随着段大姐走进屋子里。
他发觉这间不起眼的小屋子,里面却被收拾的一尘不染,
各种摆设的家俱也十分精巧,看上去好像这些东西就是为摆放在这里而制造
的,大一点不行,小一点难看,实在有够恰当。
那张床,双人睡着不算小,一人睡着不嫌大,四方桌子玉面的,两支鼓凳雕
着花,窗帘布是丝绸的,上面还绣着两支野鸳鸯。
床上的枕头四尺长,四大美人绣上面,不算高也不矮,头枕上面软晃晃,舒
服极了。
如果这地方是刚才那老人住过的,打死也没人信
高峰就觉得很离谱。
段大姐随手打开一个红木柜,取出酒杯来,糕点四样放桌上,她笑对高峰,
道:「小弟,来,先喝点吃点。」
高峰道:「大姐,这地方……。」
段大姐笑了,道:「怎么样,你喜欢吗?」
高峰道:「大姐的意思……」
段大姐道:「只要你喜欢,这地方就是你的了。」
高峰痛苦的摇摇头,道:「星儿、月死了,我却在此享受,我……」
段大姐很不高兴的道:「又来了,我是怎么对你说的?大丈夫要提得起放得
下,欲成大事业,免不了总会牺性许多性命,这是千古恒久不变定律,你知道吗?」
高峰傻楞了眼。
他不知道段大姐在做什么大事业,她不是只要水龙的项上人头吗?
段大姐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高峰很想知道,但他却也明白段大姐是不会说的,就算是段大姐身边最亲近
的人,只怕也不知道。
段大姐拍拍一边的凳子,换了一副笑面,道:「小弟,坐下来,大姐陪你吃。」
高峰当然不再拒绝,他坐下来笑拿起酒杯,道:「大姐,祝早日取下水龙的
人头。」
他也学会拍马屁了,他晓得这句话是段大姐最爱听到的。
这句话也是高峰起自内心的话,因为他也下决心要为星儿、月儿报仇。
如果高峰为星儿、月儿报仇,这正是段大姐的手段,她的安排,就是要套牢
高峰。
段大姐成功了。
高峰要杀水龙,水龙一定会活不成。
如果有很好的机会,高峰一定能把水龙的人头切下来,但这机会……
段大姐心中十分明白,天底下只有傻瓜才等机会。
天底下最聪明的人便也最会制造机会。
当然,段大姐心中一高兴,她不走了,她决定在这儿好生地陪着高峰喝几杯。
*** *** ***
段大姐举杯一口干。
像她这样能驾驭江湖一流杀手的女子,酒量当然特别的好。
她喝酒眉头也不皱一下,就好像是喝凉水一样。
高峰就觉得段大姐豪爽,这种女人真少有。
他喝着酒,只不过喝的没有段大姐喝的多。
段大姐只对高峰碰了一次杯便以后自自喝,而且每喝必一口干杯。
她也很少吃卤味什么的,便几样糕点也不吃一口。
高峰也没有吃,他不是不饿,而且心中塞满了愁。他此刻心中苦得很。
高峰并不劝阻段大姐狂饮,只因为他也苦。
也许两个苦人儿凑一起,便只有用酒浇愁了,所以段大姐又抱出一缸花雕的
时候,高峰便也大口的喝起来了。
高峰喝酒全身泛红,这种人是不宜多喝酒的
段大姐就不一样了,刚好相反,她的面色一片煞白。
她本来就白,但喝过酒之后更白,白得有些吓人。
高峰就觉得段大姐酒后更见冷肃了。
*** *** ***
突然,段大姐哇的一声哭了。
段大姐会哭?这还是高峰头一回看到。
段大姐第一次只淡淡的落了几滴泪,像这样嚎啕大哭,而且哭得好像孩子一
样仰面大哭,高峰还是头一回看到。
真把他看得得不知怎办才好。
段大姐着,忽又双手捧起酒缸子仰头大喝。
高峰出手了。
高峰就像切人头似的右手取切,左掌横托,便神奇地将段大姐手上的十斤重
酒缸子夺在手上
他的动作很漂亮,就好像他爹高杀头一样,人头已经落地了,方才见鲜血外
流,刀快嘛。
而高峰如今手法更快。耍把戏似的,他夺过酒缸,却不见有酒渍滴出来。
段大姐有些失态,道:「小弟,让我喝吧!」
高峰道:「大姐,你喝醉了。」
段大姐道:「酒醉心明,我清醒得很。」
高峰道:「大姐,天要黑啦!」
段大姐转而看向天,她想笑,不料当她低头看向江面的时候,她却忽然哭了。
*** *** ***
高峰发觉段大姐哭的好凄惨,她不伸手去拭泪,凭由泪珠儿往她的衣衫上滴,
滴湿了一大片。
段大姐泪眼很模糊,她好像看到了远方。
远方的红影在她的眼芒中出现了。
高峰干窘直笑,不知如何去安慰段大姐。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扶着摇摇晃晃的段大姐到大床前面,他替段大姐把外衫脱
掉,侍候着段大姐睡在床上。
段大姐仍然哭着,哭得双肩耸动,哭得双目红肿。
「大姐,别哭了,睡吧。」
段大姐的双手拭去泪,她看着高峰,好像在一瞬间变了个人似的。
「小弟,来,你也睡。」
「我不敢,大姐,我守在一边。」
「听话,睡在大姐身边来。」
「大姐,我……。」
段大姐立刻整整头发,她还抹着脸庞,笑笑,道:「小弟,你觉得大姐好看
不好看?」
高峰整个人傻了道:「大姐高贵,叫人不敢高攀。」
段大姐吃吃笑了。
女人在这时候的笑大都很媚。
高峰就觉得段大姐女人味十足。
段大姐笑着伸出一手,道:「再是高贵的女人,到了床上全一样的原形毕露,
现在不是高贵的时候。」
高峰道:「大姐,还是不要啦!」
段大姐道:「我命你睡在我身边,还不来!」
高峰睡下了,他小心地睡在段大姐身边,很规矩,他的双手就不知道放在什
么地方才适当了。
段大姐口中的香味,香味中也有酒味,但高峰小生羞羞只能呆看屋顶。
段大姐也不动,她悠悠地道:「也许我真的年纪大了,早忘了我还是个女子
了。」
高峰道:「大姐的美丽如花盛开,大姐看去不过二十……二十………吧。」
段大姐淡然一笑,道:「我也忘了自己的年纪了,我只记得一件事情。」
她顿了一下,又道:「我只记得那件事情,我……啊……」
她又开始落泪了。
这一次她的泪水顺着双颊往下流,流过了耳鬓湿了枕,却仍然哭着。
高峰只得取出一块布巾为段大姐擦着泪水。
他劝道:「大姐,别多想了,睡吧。」
他也只能说出这句话,因为他也不知道段大姐到底有什么令她如此伤心之事。
*** *** ***
忽然,段大姐不哭了。
她双目斜视着高峰。
她还将被子往高峰身上拉着,那模样却也十分的关爱备至。
「小弟,你想听一听大姐的心事吗?」
高峰当然想知道,就算当故事听也不错。
段大姐又道:「你一定想知道我一个女人为什么要同上千人的三船帮为敌,
是吗?」
高峰道:「大姐,等你酒醒再说吧!」
「我没有喝醉,我海量哩!」
她的手楼住了高峰,她的面颊热呼呼的贴上高峰的胸,她的动作很自然。
高峰可不自然了,被她搞得紧张兮兮的。
段大姐道:「小弟,大姐也是人呀!」
高峰笑得甚逗人:「我们都是人。」
段大姐道:「我们都有喜怒哀乐,七情六欲。」
高峰道:「大姐,人生都免不了这些。」
段大姐道:「人生也如戏呀!」
她的手好温柔,带着热热的味道在高峰的身上游动不已,就好像她在梦中一
样说出的话似梦呓又道:「不幸,我太苦了。」
高峰道:「我看得出来,大姐的日子过得很苦。」
段大姐道:「小弟,抱抱我吧,我实在不知道什么才叫温柔。」
高峰先是不动,但随之他动了。
他侧身抱住段大姐,却又被段大姐把他的下身压住,他的双腿不能移动了。
段大姐几乎与高峰面碰面了。
她的眼神中有着异样的光芒。
高峰就发觉这光芒是星儿、月儿从曾有过的。
他知道不能自已了。
果然,段大姐忽然松开双臂,她匆匆的脱去衣裳,她也叫高峰脱了衣裳。
就在一张被子下面,高峰立刻发觉段大姐的身了光滑得比白玉还光,比白玉
还坚硬。
段大姐不说话了,她只是动着。
高峰绝想不到他会同段大姐盖在一张被子下面。
他本来有着恨意,当然他也忘不了星儿、月儿,然而,他实在无法避免被段
大姐所诱惑。
他有所行动了。
高峰在这时候才发觉段大姐变了。
段大姐的威严,段大姐的高贵,段大姐那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却在一张
锦缎被子下面完全消失了。
高峰到这时候才发觉,段大姐也是人,也是女人,而且也带有七情六欲的女
人。
她的动作柔细而充满了诱惑,在这没有遮掩的小屋里,她流露出另一种饥渴。
高峰总是以为段大姐的饥渴是要摘下水龙项上的人头,以及毁了三船帮。
如今他才明白,段大姐还有另一种饥渴,那便是她也需要异性的安慰。
高峰却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段大姐酒喝多了。
如果她不是喝多了酒,她便不曾与高峰盖一张被子,因为段大姐知道高峰比
她小太多了。 [ 本章完 ]
25-0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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